最近常想到一首宋詞,但只有最後一句:只恐雙溪舴艋舟,載不動許多愁

        這是李清照武陵春,全詞為:

        風住塵香花已盡,日晚倦梳頭。
          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語淚先流!

          聞說雙溪春尚好,也擬泛輕舟。
          只恐雙溪舴艋舟,載不動、許多愁!

        其實,我也不知道為何就忽然在腦袋裡跑出這首詞來,只知道,這首詞是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,國文課的補充教材。當然,除了這首以外還背了許多,除了唐詩、宋詞外,還包括了元曲。補充教材是一本薄薄的冊子,當然還包括了詩、詞、曲的解釋與賞析。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,在國高中甚至大學裡背的詩詞曲,幾乎都忘了差不多時,我卻依然記得這首。當時年紀雖小,但卻自覺的已經懂了不少東西,可能是因為喜歡看八點檔(印象最深的是華視的守著陽光守著你,內容都忘了差不多了,倒是很喜歡主題曲),和看了許多古典名著的改編版(時報出版的套書),對於這種比較容易瞭解的情感,很容易的就產生共鳴吧!等到之後,才知道李清照的這闕詞所表達的意涵除了情愛外,絕大部分還包括了南宋偏安的國愁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到現在,我一直覺得我讀的那所小學是一個很神奇的小學。學校位於木柵,就在那個「國民黨黨產」旁,是所私立小學。學校很小,每個年級只有3個班級,倫理、民主、科學。每個學年學期開始就會重新編班,所以到六年級畢業,全年級的同學基本上都多多少少算是熟識,每年重新編班的好處就是忘了帶課本時,很容易就到隔壁班借到了,因為都熟!會讀私立小學當然不是因為家裡錢多,而是爸媽都要上班,私立小學從一年級開始都是上全天班,爸媽不用另外操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所小學的校長教育理念是啥,我不是很清楚,只記得每年暑假的時候還可以去上暑期班,不是填鴨教學趕進度,而是非常多元化,自然課就會有許多有趣的實驗,我只記得老師要我們摺紙氣球,然後裝水格石綿瓦加熱,而紙都還不會破,大概就像現在流行的「紙火鍋」;體育課時,就全部帶到附近公園的游泳池消暑。還有tea time,多半是冰涼的綠豆湯之類的。而每隔兩年,學校就會有一次校外教學是安排到附近的「指南宮」,不是搭指南客運上山,而是從木柵路開始一路健行,到政大旁的登山步道爬到山上。每次校外教學結束的第二天,校長總會跟大家報告那個登山步道共有多少階梯,但每次聽到的都不一樣!有一年,高雄舉辦機器人大展,學校就辦了兩天一夜的校外教學全校開拔到高雄,家長若不放心,還可一起同行。後來,我那屆的畢業旅行是三天兩夜的南部旅遊,到了墾丁、高雄澄清湖、佛光山、還到彰化摘葡萄。

        當然在教學方面,也不負是私立小學,除了部編版,我們還要買「自修」,所有自修的封皮都改成學校制式樣式,但老師總會告訴大家,督學要來不能帶自修到學校。現在想想,這些好像是學店的作法!星期三,一般公立小學下午不上課,而我們當然還是在學校,但學校安排類似「社團活動」,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課去上,有體育類、藝術類、科學類,或者另外交學費去上特別的課,我在四年級還是五年級的時候,就被我爸逼去上「電腦課」,當時的電腦還是蘋果牌,不是PC,用的是「錄音帶」的「磁帶」,每次還要先倒帶才能開機。學校還不知道是哪來的經費,弄了幾台鋼琴放在各樓層。對了,一般的學校好像都有福利社,但是我們校長說,零食不健康,所以學校沒有福利社,連自動販賣機都沒,校長說開水最健康!

        現在好像每所小學不論是公、私立都有英文課,我那個年代我們學校大概是最早開始規定要上英文課吧!?在我6年級時,學校就安排四年級以上每週都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英文課,還有外國老師來上課,好像只要繳書費的樣子(不過我也不是付錢的人,不清楚)。然後,社會科、自然科每週都有要查的資料,寫報告,我大概就是在那時奠定查資料的基礎吧。最最最神奇的是,6年級時,學校又說怕我們不適應國中生活,大家要「學吉他」,因為國中生都要會!所以每個人又用團購的價錢買了一把古典吉他,音樂課的時候開始學合弦。可是,到了國中根本就沒這回事!還有,每週都有所謂的週考,要算入平時成績的,老師還會出一些特別題,其中最有印象的就是:「有一個商人他有1000個盤子,但是他只有10個箱子。當客人要買某個數目的盤子,他只要拿出幾個箱子就可以是客人所要求的數目,請問他要如何把盤子放進箱子中?」這題把大部分的人都卡住了,老師就只好公布第一個箱子,就是要放1。整個年級,好像只有一個同學答對,後來他上了台大資工。對了,月考還要換班考。就是第幾排到哪班,防作弊的!

        現在回想,我的小學生活其實過得很精彩、很特別。如果我有孩子,而這所小學的教學理念又都不變的話,我是想辦法讓我的孩子進去過屬於他的童年。

        PS.另一首我也很喜歡的李清照的詞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聲聲慢

        尋尋覓覓,冷冷清清,淒淒慘慘戚戚。
        乍暖還寒時候,最難將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三杯兩盞淡酒,怎敵他、晚來風急?
        雁過也,正傷心,卻是舊時相識。

        滿地黃花堆積,憔悴損,如今有誰堪摘?
        守著窗兒,獨自怎生得黑?

        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、點點滴滴。
        這次第,怎一個、愁字了得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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